不知怎的,姜妤安對上他的視線,只覺得渾身冷汗,那雙深邃的眼眸里似乎藏著千萬種情愫。
這位古古怪怪的哥哥難不成還有別的心思?
那種不可言說的想法被姜妤安顫抖著甩出腦海,怎么能對姜陸堂這樣正直無私的人產(chǎn)生這種不可說的邪念!
“哥哥,我一直都是圍著你轉(zhuǎn)的小姑娘啊,直到你給我找了嫂嫂,我再不圍著你轉(zhuǎn),可好?”
從她一個奔三的勇猛無敵美少女的靈魂口中說出小姑娘三個字,姜妤安自己都有點(diǎn)不適應(yīng)。
姜陸堂兜兜她的下巴,笑容中泛著苦澀:“哥哥怕是很久都不能給你找嫂嫂了。”
吶吶吶!
這不是她要胡思亂想,這是姜陸堂本尊說出口的喔!
姜妤安吃瓜吃得開心,完全忘記了,自己如今可是占著人家妹妹的身體呢,她就是姜妤安,姜妤安就是她。
又哄了哄姜陸堂,姜妤安才好不容易把這尊大佛趕走,臨走前,姜陸堂忽然叮囑道:“既然你要護(hù)著王爺,那么宮里那邊你就小心些,切記謹(jǐn)言慎行裝糊涂,莫要什么都往外說,知道嗎?”
“嗯嗯!一切聽哥哥的!”姜妤安頭點(diǎn)得像是點(diǎn)豆子,完全沒當(dāng)回事,心想誰會這么傻問什么答什么。
送走姜陸堂,姜妤安叫來季嬤嬤和素浣,關(guān)上門問道:“我不是說過不要叫哥哥來嗎?”
素浣疑惑道:“小姐,奴婢們也不知道大少爺為何會突然出現(xiàn),咱們舒懷院里都是自己人,令行禁止,絕不會做出這種事。”
季嬤嬤附和:“沒錯,方才您和少爺在屋里的時候,奴婢就和素浣一起查過了,舒懷院的進(jìn)出都有記錄,并無異樣。”
“那我大概知道是誰了。”姜妤安挑起一邊眉毛,毫無形象地吹了一下,“小東西還有兩副面孔呢!看姑奶奶不扒了你的皮!”
她正要起身,忽見門外一小廝前來,還押著一個男人。
“王妃殿下,大少爺讓小的前來復(fù)命,那個私傳消息的人已經(jīng)抓到,小的隨時陪王妃去見王爺!”
“那是大少爺身邊的書童觀言,他還有抓人這本事呢?”素浣見到那人,不由笑出聲來。
聽聞是姜陸堂的人,姜妤安就放了一百個心,出去盯著那男人的臉,并不熟悉。
“知道他是哪兒的人嗎?”姜妤安問道。
觀言一板一眼地回答:“是給王府后廚送菜的人。”
“勞煩你幫我把人送給秦懷瑾,就說人已經(jīng)找到,一切聽他定奪。”觀言是姜陸堂的人,姜妤安不敢多說氣話。
觀言領(lǐng)命離開,姜妤安掃視舒懷院,大伙兒各司其職,安靜得很。
下午,鐘晉親自送來黑玉膏,將孟婉的情形同她說了一番,姜妤安并不感興趣,沒聽完就把人趕走了。
黑玉膏由龜甲混合其他藥材制成,姜妤安一時間竟然聞不出還有什么中藥,不由興趣大發(fā),準(zhǔn)備好好研究研究。
可惜她的興致被皇后的宣召打斷,南云國的后宮之主召她這個永寧王妃進(jìn)宮說話。
雖然記憶不多,但姜妤安還是有一些印象的,皇后所出的是三皇子秦懷毅,如今封了靖淮王,住在京城里,皇后還有一女,封號莊寧,現(xiàn)還住在宮里。
除了皇后的一兒一女,賢妃有一子,名為秦懷錚,行五,尚未封王,據(jù)說品行不端,但并沒有犯下什么大錯。
秦懷瑾行七,母妃是已故的德妃。只是德妃之死甚是蹊蹺,至今也是宮中避諱之事。
姜妤安下了轎子,看見飛檐脊獸,紅墻黛瓦,剎那間有種不真實感,直到皇后身邊的嬤嬤叫她,她才回過神來。
“兒臣拜見母后。”姜妤安憑借記憶中的禮節(jié)行禮,得了皇后的免禮才起身。
賜座后,皇后保養(yǎng)得當(dāng)?shù)哪樕铣錆M慈愛,關(guān)切問道:“這幾日本宮去瑞光寺祈福,不在京城,聽聞老七欺負(fù)你,都傷到要叫太醫(yī)了,可有此事?”
“兒臣謝母后關(guān)心,不過受傷的不是兒臣,是王爺?shù)哪棠锿鯆邒?,王爺著急心切,這才叫了太醫(yī)過去。不知是誰編排了此話,害的母后為兒臣擔(dān)心。”姜妤安瞇起眼睛,滿臉樂呵,卻字字無用。
“你知道本宮是擔(dān)心你就好。”皇后欣慰地看著她,接著又滿臉苦笑,“德妃走的早,老七是本宮看著長大的,可本宮畢竟不是他的母妃,有些事不宜過問,只能通過你關(guān)心他。本宮明白孩子大了,可本宮還是希望你像以前那般對本宮無話不說。”
這段話聽得姜妤安差點(diǎn)擠不出笑容,低頭道:“只要為了王爺好,兒臣做什么都應(yīng)當(dāng)。”
可心里掀起的滔天巨浪怎么也壓不下去!
怪不得哥哥要提醒她謹(jǐn)言慎行,原主那個傻子竟然真的把秦懷瑾賣給皇后了?那么,秦懷瑾打她板子不僅僅是因為奶娘吧?
天娘勒!她怎么會有這么蠢的原主上家啊!
懊惱之后,姜妤安依舊是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樣,皇后雖覺得她今日有所不同,但也沒有多想,只當(dāng)是近日受委屈了。
受了委屈就得安慰,這樣姜妤安才能聽信自己。
皇后隨手撥下手上的南海血珊瑚八寶手串,身邊的慈容姑姑立刻接住,送到姜妤安面前。
“本宮不在京城的這段日子,你受苦了,本宮瞧著你都清減了不少。這八寶手串隨本宮禮佛多年,只是顏色鮮艷,本宮老了,還是你這樣活潑的丫頭戴著合適。”
姜妤安一眼就看出來這血珊瑚并非凡品,如此純正透亮的顏色不可多得,珊瑚鎮(zhèn)靜安神,祛翳明目,必要時還可以止血。
她一個大夫收到這個禮物,自然是開心極了。
接過手串,姜妤安謝禮道:“多謝皇后娘娘!皇后娘娘一點(diǎn)也不老,您要是打扮得年輕一些,都能做我姐姐了。”
這也不是她閉著眼睛夸,皇后保養(yǎng)得確實不錯,加上皇帝尊她愛她,后宮太平,看著也不過三十三四歲的模樣,誰能想到她的兒子都已經(jīng)成婚多年了呢。
沒有女人不喜歡別人夸贊自己,皇后端莊笑道:“你就是嘴甜,讓旁人聽了去,還不知怎么背后笑話本宮呢。”
“母后治理后宮有方,深受敬仰,怎么會有人笑話您?”姜妤安好奇地睜大眼睛,臉上寫滿了不可能,逗得殿上的人笑得合不攏嘴。
幾人閑聊之時,有宮人通報:“三皇妃到,莊寧公主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