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是家法伺候，但季嬤嬤真押著孟婉出去時(shí)，心里也猶豫不決。
察覺出她的忌憚，孟婉志得意滿地嘲諷道：“你若敢動(dòng)我，倒霉的還是姜妤安，王爺絕不會(huì)放過她的！你自己掂量掂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院子里的眾人陡然震驚地嘴都合不攏，只聽得“啪——”的一聲響，清脆利落。
“我最厭惡別人威脅我。”姜妤安揉著通紅的手掌心，低頭看著震驚到無以復(fù)加，臉痛得撕心裂肺的孟小姐，隨手從丫鬟手里扯一塊正在擦窗戶的抹布塞在她嘴里，堵住她想要尖叫的心思。
“孟婉出言不遜，以下犯上，挑釁本王妃，是為奴不忠。如今她母親昏迷不醒，她身為女兒不在身邊照顧，反而對(duì)主家言語辱罵，此為不孝。季嬤嬤，此等不忠不孝之人，按照王府規(guī)矩該如何處置？”
季嬤嬤被小姐的颯爽英姿震撼，這會(huì)兒聽到小姐的聲音，立刻道：“按規(guī)矩該仗打三十大板。”
“在舒懷院外打，本王妃就坐在這兒看著。”姜妤安一揮手，身后適時(shí)多出一把極其柔軟的椅子，心中一陣舒爽。
下一秒，一陣陣板子的噼啪聲與悶哼聲，交相呼應(yīng)。
“小姐，這是不是太張揚(yáng)了？若王爺知道恐怕會(huì)傷害小姐。”季嬤嬤還是不放心。
姜妤安側(cè)身躺著，支著胳膊撐住腦袋，抬頭看著季嬤嬤，嫵媚動(dòng)人的眼角微微上挑，“沒有這件事，秦懷謹(jǐn)就會(huì)對(duì)我好嗎？”
季嬤嬤語塞，在小姐身邊服侍這么久，她早就見識(shí)過王爺?shù)膽B(tài)度，只是不愿承認(rèn)而已。
她猶豫片刻，提醒道：“小姐，可要奴婢差人去請(qǐng)老爺和少爺？”
孟婉有王爺做靠山，小姐的靠山可不在王府。
“不必，至少現(xiàn)在不應(yīng)該讓他們來。”姜妤安盯著被痛打但是叫不出口的孟婉，眼神犀利，全然不是從前那個(gè)純善的小姑娘。
素浣抱著藥回到院門口，看見這一幕眼睛都直了，跑到姜妤安身邊驚恐道：“小姐，奴婢看見王爺?shù)能囻{往回走，不久就要到這兒了！”
“知道了。”姜妤安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頭也不回吩咐下去，“來人，再備一把椅子。”
“小姐，奴婢說真的！”素浣著急地看看小姐，又看看季嬤嬤，只覺得這倆人都與以往不同了。
姜妤安淡定地將擋住椅子的她拽到身邊，“我說的也是真的。”
掃一眼門外赫然出現(xiàn)的黑色身影，姜妤安用只有她們?nèi)四苈牭降穆曇舻溃?ldquo;你們是王妃的人，代表的是本王妃的臉面，就算是面對(duì)王爺，也給我硬氣起來！”
素浣看了一眼身子筆挺的季嬤嬤，忽然一股豪情沖上心頭，也不自覺挺直身板。
“王爺來得巧啊，快來坐著。”姜妤安笑意盎然地瞇起眼睛，彎彎的月牙盛不住她的笑意，卻也盛不住秦懷謹(jǐn)?shù)呐稹?br style="color: rgb(38, 38, 38); text-transform: none; text-indent: 0px; letter-spacing: normal; font-family: PingFangSC-Regular, "Microsoft YaHei", sans-serif; font-size: 16px; font-style: normal; font-weight: 400; word-spacing: 0px; white-space: normal; box-sizing: border-box; orphans: 2; widows: 2; background-color: rgb(246, 240, 229); font-variant-ligatures: normal; font-variant-caps: normal; -webkit-text-stroke-width: 0px; text-decoration-style: initial; text-decoration-color: initial; -webkit-tap-highlight-color: rgba(0, 0, 0, 0);" />
他一揮手，那些人便停了下來，姜妤安疑惑道：“怎么不打了？本王妃的話這么不管用嗎？”
秦懷謹(jǐn)咬牙切齒，箭步?jīng)_上前，一把捏住姜妤安的下巴，目眥欲裂：“我警告你，再敢動(dòng)婉兒，本王絕不饒??！”
“哦？是嗎？”姜妤安掙開他的手，一步步走到孟婉身邊，照著幾乎快要昏迷過去的孟婉又是一巴掌。
她心疼地揉著自己的手，哀怨地看著秦懷謹(jǐn)：“王爺，你看不好你的狗，讓她沖著我汪汪叫，豈能怪我打狗呢？我身為陛下親自賜婚的永寧王妃，身為征戰(zhàn)沙場(chǎng)的令國公之女，若連一條狗都能沖我叫喚，我的臉面往哪兒擱？”
“姜妤安！”
一道凌厲的掌風(fēng)破空而來，姜妤安側(cè)身讓過，剎那間看見秦懷謹(jǐn)?shù)哪樎冻稣痼@，咯咯笑起來。
“王爺居然為了一個(gè)無關(guān)緊要的女人打本王妃，不知道的還以為孟婉才是你的奶娘呢。”姜妤安慢悠悠往回走，不管身后那道令人發(fā)指的視線。
“婉兒不會(huì)主動(dòng)招惹你，必定是你陷害她！除非，你能拿得出證據(jù)。”秦懷謹(jǐn)握緊拳頭，不愿意再出手。
“沒有證據(jù)，你不也打我那么多板子，誣陷我陷害孟婉嗎？”姜妤安窈窕的身姿悠然轉(zhuǎn)過，順勢(shì)坐在椅子上，笑容逐漸冰封。
“難道你打得我一個(gè)王妃，我打不得她一個(gè)下人？”
“姜妤安！”
“姑奶奶在此。”姜妤安好整以暇地盯著秦懷謹(jǐn)，不忘自己的最終目的，“嘖嘖嘖，孟小姐傷成這樣，還能照顧你娘嗎？雖然你也沒照顧多久，心思都用在如何勾搭王爺和挑釁我這事兒上了，但有個(gè)人在旁邊喘氣兒，你娘醒得應(yīng)該快一點(diǎn)。”
“奶娘就是你害的，不需你在此惺惺作態(tài)。”秦懷謹(jǐn)令人帶走孟婉，冷聲吩咐，“傳本王命令，舒懷院的任何人不允許接近奶娘，違者斬立決！”
“不去就不去，讓孟婉照顧，你的奶娘說不定死得快一點(diǎn)。”姜妤安笑得嬌俏，轉(zhuǎn)身進(jìn)屋，留下一扇緊閉的門。
秦懷謹(jǐn)忽然收起怒火，全然沒有方才的氣惱，意味深長(zhǎng)地看著那扇門，轉(zhuǎn)身望向舒懷院。
院外，侍衛(wèi)鐘晉早早等候，就是他傳消息，秦懷謹(jǐn)才從大理寺匆匆趕回來的。
“王爺，今晚可要守著？”鐘晉低聲問道。
秦懷謹(jǐn)目光凜冽，寒光乍現(xiàn)：“守著，若她出來不必?cái)r著，跟著便是，本王倒要看看她是何方神圣。”
房里，素浣要給小姐上藥，被姜妤安拒絕，兩個(gè)丫鬟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她們的小姐好像一點(diǎn)兒沒有被打板子的跡象。
“小姐，您的身子真的好了嗎？”素浣不敢相信小姐無礙，卻一點(diǎn)兒也不害怕她。
姜妤安有些驚愕：“你們不覺得我是妖女？正常人挨了板子怎么可能活蹦亂跳的？”
“那是小姐您吉人自有天相！老天爺不讓您受傷，就沒人能傷得了您！”素浣憤憤不平地激動(dòng)道。
“小姐莫要亂說，您才不是妖女呢！”季嬤嬤安慰小姐，接過素浣手里的藥放一旁，給姜妤安揉揉肩膀，心疼她被秦懷謹(jǐn)呵斥，卻也佩服小姐敢直面王爺。
“你們說的對(duì)，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看見鏡子里映出的素浣和季嬤嬤的身影，姜妤安不由得羨慕原來的姜妤安，她有這樣忠心耿耿的丫鬟嬤嬤，若不是嫁給秦懷謹(jǐn)，一定會(huì)很幸福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