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卿卿很享受欣賞蘇玥這般委曲求全的模樣。
君兮塵淡淡看了蘇玥一眼,“皇嬸快起來,風(fēng)華殿確實幽靜,朕很喜歡,但是皇后的身子受不得陰冷,這才搬去了緋月宮,皇嬸不必掛礙,無傷大雅。”
蘇卿卿眉頭微挑,這君兮塵,夠會拿她當(dāng)擋箭牌的啊?
她腳下輕移,上前一步,伸手扶上蘇玥,開口道:“姐姐快起來,叫本宮看來,這行宮大小事務(wù)皆由姐姐安排,屬實辛苦姐姐了,這里頭人多眼雜的,姐姐莫不是著了什么居心叵測之人的道了!”
她的話又輕巧地將蘇玥的嫌疑給撇清了。
話雖如此,可這些世家子弟今日聽進了這些話,自然會有所揣度。
這一步棋,蘇卿卿覺得自己走的還算不錯。
蘇玥握了握蘇卿卿的手,眼中滿是質(zhì)疑與責(zé)備,卻又不得不順著她的話頭接下去。
“皇后娘娘言之有理,不過也確實是臣妾疏忽大意了。”她說罷又看向君淺,見君淺臉色不好,心下惶恐。
“皇上,攝政王,臣使是個外人本不應(yīng)摻合進你們的國事,臣使作為外人,沒有你們的尊卑權(quán)勢之分,也不怕得罪人,依臣使所見,這刺客既然消失在御碑亭,而整個行宮除了流云宮外也都找遍了,事關(guān)重大,不如還是請那位國師大人來一趟也好調(diào)查清楚,以免人心惶惶諸多揣測。”慕容赫起身拂了拂寬袍,一邊開口說道。
那態(tài)度,顯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“客氣了,本座不用請。”
話音剛落,一襲紅衣依舊的離涯,撐著一把紙傘,一臉淡漠地踏進禪殿。
紙傘上水珠滴落,他攏傘,遞給一旁的侍衛(wèi),又撣了撣袍袖上沾上的水珠,渾身上下散發(fā)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優(yōu)雅。
當(dāng)見到離涯之時,慕容赫分明眸色一亮,強忍下了想要上前打招呼的欲望。
離涯視線在禪殿掃了一圈,最終落在君兮塵的身上。
他旁若無人地走到君兮塵身邊,微微躬身,面色柔和,“陛下可受驚?”
君兮塵搖了搖頭,對著離涯微微一笑。
聞言離涯點了點頭,直起身子轉(zhuǎn)身看向底下眾人,周身氣勢陡然凌厲,一雙鳳眼更是深邃如墨,攝人心魄,那鬼面更是平添了幾分肅殺。
“把人帶進來。”他冷冷出聲。
只見禁衛(wèi)軍押解著一個黑衣人走進禪殿。
黑衣人相貌平平,放在人堆里都不會多看一眼,他面無表情,站在尸體旁邊,沒有半分情緒。
“就是他!”姍姍來遲的洛溫見到黑衣人的那一刻,急急開口說道,“我記得他的身型,就是此人!就是他殺了宋清兄。”
“國師,這人是哪里抓到的?”君淺話語沉沉,視線落在那黑衣人身上。
“抓?不用抓,殺錯了人,想來自知難逃一死,自投羅網(wǎng)了。”離涯淡淡開口,又冷聲質(zhì)問,“說吧,是誰派你來刺殺皇上的。”
黑衣人視線掃一圈,在角落停了一瞬,最終垂眸,他未置一詞。
他雙拳緊握,又猛地抬頭,雙目迸發(fā)出陰狠,一個躍身朝著君兮塵飛身而去。
離涯眸色一冷,單手成爪截停男子,修長的指尖緊扣在男子脖間。
“找死!”
離涯身形微動,衣袍翻飛,帶著男子躍至大殿正中,又重重將男子扣倒在地。
巨大的沖擊力讓男子整個人癱軟在地,一張臉憋的青紫。
他瞪著離涯,忽而咬碎齒間毒藥,烏黑的血自唇齒間流出,當(dāng)場斃命。
離涯松開手,嫌棄地皺眉看著指尖染上的血。
“國師大人,還未查明情況,你怎么?”
這時候,蘇玥站出來,疾言厲色地開口質(zhì)問。
蘇卿卿饒有興致地看著蘇玥,跳出來的真及時啊,這副樣子倒更像是松了口氣。
離涯回頭視線從蘇玥臉上掃過,沒有搭理她,而是起身緩緩來到君兮塵跟前。
君兮塵自懷間掏出一塊玄色錦帕,遞到離涯手中。
“國師不喜臟污,更不屑于殺一個必死之人。”君兮塵溫溫柔柔道。
兩人相視一笑,蘇卿卿微微歪頭,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游離。
這兩人的關(guān)系,顯然已經(jīng)超越了君臣。
而離涯在東來的地位頗高,連君淺都對他禮讓三分,蘇卿卿竟突然有種錯覺,正因為離涯的存在,君兮塵在東來的處境才算是勉強好一些。
這離涯,到底什么來歷?
“既然兇手已經(jīng)抓到也已正法,就都散了吧,讓慕容兄看笑話了,西山行宮出了這等事,須得好好整頓一番,明日的圍獵就此作罷,我們改日再戰(zhàn)。”君淺正色說道。
慕容赫微微聳肩,不可置否。
“全憑攝政王做主。”
蘇卿卿盯著那已然沒了生息的刺客,見君兮塵始終抱著看戲的態(tài)度,明知道刺客是沖他來的,卻依舊沒有顯露出半分別的情緒,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看穿一切。
“皇后,朕乏了。”君兮塵打了個哈欠,微側(cè)頭,對著蘇卿卿柔聲道。
蘇卿卿聞言連忙上前,越過君淺,推上輪椅。
“皇后娘娘。”君淺忽然開口。
蘇卿卿手中動作一頓,她視線微轉(zhuǎn),對上君淺那道深邃的目光。
“攝政王有何吩咐?”蘇卿卿收斂心神,不卑不亢地與他對視。
君淺總覺得眼前的蘇卿卿與他似乎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淺淺敵意。
“娘娘言重,只是天氣轉(zhuǎn)寒,陛下舊傷容易復(fù)發(fā),還望娘娘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