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以為時笙跟你說了,時笙的性格……你也知道,若非如此,我將來考取功名,定會娶你,奈何命運捉弄……”
愛顯擺,愛逞能,愛賣弄姿態(tài)。
時笙那個肥豬喜歡程玨她是知道的,要臉蛋沒臉蛋,要身材沒身材,怎么能跟她比。
況且程玨對時笙厭煩誰都看的出來,所以時鳳蘭從來沒把時笙看在眼里,只把人對程玨的討好當(dāng)做笑話來看。
卻怎么也沒想到,程玨的婚配文書上會是時笙的名字。
她怎么配!
時鳳蘭離開后,直接拐去楊大夫的藥爐,正好楊大夫從時笙那回來。
王獵戶撿到那個男人時,也是楊大夫幫忙看的病。
楊大夫盤著算盤道:“那個男的傷太重,八成熬不過這個月。”
得到這個答復(fù),時鳳蘭如同晴天霹靂。
時笙嫁給那個男人還沒有上報,但凡那男人這個月內(nèi)死了,文書就還奏效!
怪不得他們一家不慌著去官府登基,原來是這個心思!
賤人!
時鳳蘭氣沖沖的回到家中,剛進門就被李氏揪住耳朵拽進屋里:“死丫頭,你有去找那個窮秀才了是不是!你還要不要臉!”
“家里的活兒是擺設(shè)嗎?!你哥不爭氣,你也給我出去丟人!要是讓別人看見讓王員外家知道!你還怎么嫁過去!”
時鳳蘭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揪掉了,痛的她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一向不敢反抗娘親的時鳳蘭一把推開李氏:“我才不要嫁給那個傻子!程大哥說了以后要娶我的!”
所有的委屈一股腦的沖了上來,絕望的時鳳蘭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。
李氏被自己女兒推了一下,怒火更旺了,一巴掌抽在時鳳蘭臉上:“賠錢貨!你再提那個程秀才我撕爛你的嘴!”
“那程秀才回回靠考倒數(shù),能有什么出息!不長眼的東西,你嫁到王員外家,吃喝不愁!你還有什么不滿的!”
鎮(zhèn)上的豐明書院每月都會有考試,不論是不是學(xué)院內(nèi)的才子都可以參加,成績優(yōu)異的說不定還能被書院內(nèi)先生看中,破格入學(xué)也是有的事,所以每個月月底書院門前都擠滿了想要入學(xué)的才子。
程秀才考倒數(shù)還是從時學(xué)禮口中得知的,時學(xué)禮是二房家的獨子,也是個秀才,但可比程秀才能耐多了,回回考第一。
而程秀才考了七八回,都不見得有長進,李氏能看的上才怪。
一個十來歲左右的孩子畏畏縮縮的躲在門后,怯生生的看著吵架的兩人,時鳳蘭看到他就更氣了,紅著眼睛指向弟弟:“你們就是想要王家聘禮,拿了錢供他讀書!他到現(xiàn)在連三字經(jīng)都背不會! 你們供他有什么用!”
話音剛落,李氏又一個巴掌抽過來,她氣的渾身顫抖,又撈起時鳳蘭的頭發(fā)狠狠地?fù)ピ诘厣希?ldquo;白眼狼!家里白養(yǎng)你這么多年白養(yǎng)了!他是你親弟弟你怎么能這么說!”
時鳳蘭摔在地上,又聽到時大林冷漠的聲音傳來:“女子終是要嫁人,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,你不嫁也得嫁!”
就像是有一根繩子勒住了她的脖子,讓她喘不上氣來。
時鳳蘭被李氏提溜著領(lǐng)子鎖在屋內(nèi)不準(zhǔn)再出門,而時鳳蘭就像個失去生命的提線木偶,獨自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間內(nèi)一動不動。
慘敗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如紙的臉上,她的眼底暗涌著無法克制的恨意。
文書是個死局,她沒有辦法改變。
都怪那個肥豬!
只要她死了,那這一切都不是死局!
到時她就和程玨私奔! 再也不收任何束縛!改名換姓開始新的人生!
而不是嫁給那個傻子!
是夜,月上梢頭。
時笙睜著眼躺在床上,睡不著。
為什么呢。
因為太好聽了。
多少個日夜她能聽到的只有喪尸沙啞難聽的低吼,如今這么放松的躺下,聽著外面的犬吠,和偶爾貓兒叫春的聲音,是那么動聽。
“你到底睡不睡。”男人的聲音透著幾分不耐。
這個女人從躺下到現(xiàn)在,就沒安生過,弄得他心煩意亂,煩得很。
時笙今天不委屈自己,床足夠兩個人,擠一擠沒問題的。
她才不管對方愿不愿意。
很明顯,對方是不愿意的,不然也不會在兩人中間放上一個枕頭。
不過,時笙沒跟她計較。
“睡不著。”時笙空洞的眼神望著房頂:“外面太吵了。”
褚璟川沉默了一下,仔細(xì)的聽了聽外面,“是挺吵得。”
“你不出去看看?”
時笙有些不好意思:“小貓叫春我出去干嘛,我又不是公貓,愛莫能助啊。”
褚璟川:“……”
他高估了這個女人。
細(xì)微的腳步聲在外面徘徊很久了,褚璟川還驚訝時笙能注意到這么細(xì)微的動靜,結(jié)果……
也是,他是習(xí)武之人,內(nèi)里傍身,聽力自然非同常人,一個鄉(xiāng)野丫頭怎會注意到。
他正想著怎么提醒一下時笙,時笙卻突然坐了起來,撐著身體靠近過來。
黑暗中,時笙一雙眼睛黑的發(fā)亮,“這小母貓不干好事,是不是想要紅燒咱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