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報紙上明晃晃的幾個大字,洛畫漓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。
報道下面還附著洛知秋的畢業(yè)設(shè)計原稿,畫紙右下角紋著一朵藍色妖姬,是她一直以來的創(chuàng)作習慣。
那張畫稿,她只給過陸修遠。因為洛氏集團情人專屬的設(shè)計,陸修遠是她最大的靈感來源。
“為什么,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?”
眼淚模糊了雙眼,洛畫漓拼命的眨巴著干澀的眼睛,心里的悲涼一陣高過一陣。
門口,不知什么時候洛知秋站在了那里,一臉詭笑的看著狼狽至極的洛畫漓,朝一旁不知所措的阿姨擺擺手,阿姨便識趣的退下了。
“呼,姐姐,看樣子你是沒睡好?我昨晚和遠哥哥可睡的很香呢。”
洛知秋穿著超大的T恤,那是陸修遠的衣服,一雙長腿就這么露在外面,確實是剛蘇醒的樣子。
“洛知秋,那稿子是哪里來的,你心知肚明。”
洛畫漓抬起頭,望向洛知秋的雙眼滿是憤怒,每一個認真的設(shè)計師都難以容忍自己的心血被這么剽竊。
可洛知秋卻大笑了起來,一臉得意的看著洛畫漓問道,“洛畫漓,這重要嗎?”沒有在陸修遠面前表現(xiàn)的天真無邪,洛知秋唇瓣勾起譏諷的笑意,“在遠哥哥眼里,這就是我畫的,就算我有什么問題,他頂多不痛不癢訓(xùn)斥我?guī)拙?,之后呢,又能改變什么?你難不成還奢望他會因為你的才華,愛上你嗎?他愛的人是我不是你,你別忘記了。”
洛畫漓承認,洛知秋說的都是事實。所以,她根本不期待陸修遠能做什么,甚至這稿子都是他給洛知秋的。
“我記得,所以我不是給你讓位了么?”
洛畫漓攥緊了拳頭,雙眼盯著穿著居家的洛知秋,自己儼然成了一個外人。所以,昨晚他們真的在一起了,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。
洛知秋突然瘋了般抓住洛畫漓的手臂,眼里沁出幾分狠意,“洛畫漓,你為什么要回到洛家,為什么不直接死在外面?”
下一秒,洛知秋神情倏地一變,目光中仿佛淬了毒。
不等洛畫漓反應(yīng)過來,洛知秋猛的拽住了她的手臂。
洛畫漓本能的想要推開她,抬頭的瞬間,卻對上了洛知秋那雙得逞的眼神。
“姐姐,真的不是我向媒體透露的原稿,你要用也要提前和我說一聲啊,我只是洛家的養(yǎng)女,你才是真正的千金,你要我又怎么敢不給你?”
女人像是一片浮萍飄落,后腦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的床上,不會疼但足夠狼狽。
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記者,扛著長槍短炮拼命的按著閃光燈,本來就不算大的屋子里一下子擠滿了人。
洛畫漓睜大了眼睛,下意識走近想要扶她,“不……不是的這樣的……”
可地上坐著的洛知秋卻像是故意等她過來一樣,一個故作姿態(tài)的下意識閃躲,仿佛害怕洛畫漓打她一般的可憐。
幾個媒體會意,話筒直接戳到了洛畫漓臉上。
“洛畫漓小姐,您為什么要剽竊洛知秋的畢業(yè)設(shè)計,中間是否有什么隱情?”
“洛畫漓小姐,洛氏集團股價大跌,對此您怎么看?”
“洛畫漓小姐,聽說您嫁入豪門就是搶了妹妹的婚約,請問傳言是真的么?”
……
記者的話幾乎全部都是針對她的,每一個問題都像是自帶答案,引導(dǎo)著大家往最壞的方向去想。
“不是的,不是這樣的!”
壓根兒想不到會有記者闖進來,洛畫漓有些慌亂的后退,因為疾病的作用,頭一陣的發(fā)暈,極度驚恐的她只能胡亂抓著身邊的東西,她又一次發(fā)病了。
“姐姐,你不要這樣,哎呀!”
站在一旁的洛知秋見狀假意去扶她,實則狠狠的接力往后倒,直接撞碎了一旁的青花瓷瓶,一瞬間后背滿是血。
“啊,不好了,洛小姐摔倒了!”
原本言辭犀利的記者們也有些慌亂,而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的洛畫漓只能無助的往后退,她只想遠離這一切。
“你在干什么!”
熟悉的男人聲音,熟悉的檀木香,即使看不到,洛畫漓也能感受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冷漠又憤怒的眼神。
“遠哥哥……你別怪姐姐,她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又是這么體貼的幫她求情,如出一轍的戲碼。
原本洛畫漓以為自己看不到,可偏偏在陸修遠抱起洛知秋的瞬間,眼前恢復(fù)了光明。
所以,上天就是這么的殘忍,讓她親眼看著一切,連自我欺騙的機會都不給她。
“她自己心里清楚”
陸修遠瞥向身后呆愣愣的洛畫漓,毫不猶豫的抱著洛知秋沖了出去,即使洛畫漓也因為瓷片的刮傷而滿手是血,他卻像是沒看到一般毫不在意。
氣氛,如結(jié)冰的寒霜,冷到令人窒息。
幾個記者的鏡頭還這么舉著,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洛畫漓站在原地,扯了扯嘴角,原來已經(jīng)死去的心,這一刻,還是會顫抖。
她沒有流淚,只是冷冷的,注視著陸修遠離去的背影。
微微一笑,目光滄桑。
“這么看起來,你們的問題還需要我回答么?”
原本圍攻她的記者也識趣的散去,臥室的大門重重闔上的那一剎那,洛畫漓單薄的身子也終于支撐不住,沿著冰冷的墻壁,滑跌在地。
幾乎是爬到了床邊,瘋狂的往嘴里塞著苦藥丸,清水流過喉嚨的一刻,她才再次找到了呼吸。
她一直都知道,在陸修遠心中,她比不得洛知秋,可這一刻的果決,還是來得太狠。良久,她闔上眸,斂去眼中的酸脹之意。
“或許,我可以和他解釋一下的……”
依舊不死心的女人蹲靠著墻,試圖坐最后的掙扎,她熟悉的撥通了男人的號碼,一遍又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