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六點半,華煒鳴獨自坐在一家咖啡館里,面前擺著一份西點,一杯咖啡。
他在等人,等他的一個“朋友”。這個“朋友”的父親已經(jīng)跟了他父親幾十年,所以,他們很小就認識。
這個朋友,就是小康。
當咖啡喝完一半的時候,小康來了。
這是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,個子大概一米七五,偏瘦,穿著格子襯衣,牛仔褲,戴著一副黑框近視鏡,短發(fā)。
光看樣子,很容易讓人感覺他是個剛上大學的學生。而實際上,他已經(jīng)二十七歲了。
“煒鳴,不好意思,我來晚了!”小康急匆匆地走過來說。
華煒鳴點點頭,讓他坐下,自己點東西吃。
小康拿出一份打印出來的資料,擺在華煒鳴面前說:“先不忙,你看看這個。”
華煒鳴狐疑地皺了皺眉頭,拿起資料仔細看起來。
資料上說,葉千玹,女,今年二十歲,帝都商貿學院大三學生。此女屬單親家庭,與母親楊煥玉生活,不知道父親是誰。楊煥玉早年在一家工廠工作,后因病下崗,現(xiàn)在自己開了家小超市。
十六年前,楊煥玉獨自帶著葉千玹搬到海棠市,進了一家服裝廠。但她的原籍卻是帝都下轄的一個縣,沒有婚姻登記信息。
“這么說,這個葉千玹是個私生女?”華煒鳴自言自語道。
小康說:“看樣子是,楊煥玉的父母都已經(jīng)去世,她本來還有個哥哥,可是很小的時候就被拐了。所以,楊煥玉舉目無親。我查不到她的婚姻登記記錄,她老家的人也說,她自從出去讀高中以后,就沒再回過家。只有去辦理戶口遷移的時候才回過一次,可是也只匆匆露了一面。”
華煒鳴思索片刻后問:“小康,你確信那天晚上送到我房間的,真的是梅家千金?”
小康心里一抖,緊張地問:“怎么?”
華煒鳴咬了咬下嘴唇說:“那為什么她見了我,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,有十足把握的樣子?”
小康的眼珠轉了轉,擔心地問:“你的意思是,他們送錯人了?”
“我擔心的,不止這個!”華煒鳴的眉頭擠在了一起,又拿起資料來看。
資料上,彩色打印的照片很清晰,素顏的葉千玹十分美麗動人,像下凡的仙子。
不錯,那天晚上在他床上的,確實是這個女孩。只可惜,她醉得厲害。
他之所以確定是她,是因為她的右臉頰上,有一顆芝麻般大小的朱砂痣。不管她醉成什么樣子,這顆痣是不會變的。
因此,在會客廳見到葉千玹前去面試,他確實被嚇了一跳。但看她的樣子好像并不認識他,而且又是個在上大三的學生,他滿腹疑團,這才決定要小康去調查。
小康見華煒鳴發(fā)呆,就說:“煒鳴,這個葉千玹長的挺漂亮的,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?”
華煒鳴一怔,從冥思中醒了過來。他拿出手機找了一會,然后把屏幕轉向小康。
“你看看這個。”
小康一看,驚訝地說:“你不是已經(jīng)有她的照片了嗎?怎么還叫我去查?”
華煒鳴一字一頓地說:“這個,是梅家千金——梅若昕!”
小康大吃一驚:“天哪!天底下,怎么還有長得這么像的人?”
華煒鳴搖搖頭說:“你再仔細看看。”
小康把華煒鳴的手機擺在資料旁邊,對比兩人的照片才發(fā)現(xiàn),一眼看去,這兩個女孩的確長的很像一個人??墒亲屑氁豢?,還是有很多不同的。
梅若昕的眼睛沒有葉千玹大,鼻梁也沒那么挺。葉千玹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,梅若昕沒有。
而且,葉千玹有一種優(yōu)雅清新的氣質,卻又從眼神里透出一股倔強。梅若昕呢,則是不管眉梢眼角,還是嘴巴上揚的角度,都有一種滿不在乎,蔑視眾生的感覺。
小康突然冒了一身冷汗,看朝華煒鳴說:“你的意思是,那天晚上進你房間的,是葉千玹而不是梅若昕?”
華煒鳴冷笑一聲,一把奪過手機說:“哼,這就要問你了